「這位客官是?」
柳媽媽轉過眼,含笑打量著徐昊。
目光落在徐昊的腰側短劍,以及粗糙的小斧頭上。
「哦,他是我請來的朋友,隨便走走。」吳倫含糊一句撇開。
然後對著徐昊使個詢問眼色。
徐昊眨了一下眼,並不多說。
吳倫收到示意,頓時心中驚喜,萬萬沒想到僅只是進門一瞥,就有了結果。
他趕緊拉著徐昊,對柳媽媽敷衍幾句,告辭出門。
來到僻靜處。
吳倫急忙壓低聲音問:「你當真看出什麼隱秘?」
徐昊含笑,並不急於回答。
吳倫拍了拍腦袋,趕緊從袖口裡摸出兩錠雪花紋銀,遞到徐昊手中。
貞觀年間,一兩白銀等於一貫錢。只是民間流通的大多是銅錢,白銀並不多見,只在富貴大戶手中流通。
徐昊輕描淡寫把二兩白銀,放進袖口。
吳倫一臉期待盯著他。
徐昊再才悠悠說道:
「你眼前的柳媽媽,是蠍子妖怪。其餘可見的幾個丫鬟,都是小蠍子。」
「什麼?柳媽媽是妖怪??」
吳倫驚詫,眉頭緊皺。
徐昊也不多說話,靜靜觀察。
「此事出乎我的意料。」吳倫拱手施禮,「多謝徐兄,你的慧眼探秘發現,確實是有幫助!」
徐昊微微一笑:「你信我所見?」
「信!」
吳倫臉色一正,「我既是結交了徐兄,又相邀前來,哪有不信之理?自然是深信無疑!」
徐昊觀察他的態度,微微點頭。
如果吳倫不是爽快人,嘰嘰歪歪,徐昊肯定會把銀兩還給他,從此不再往來。
但此刻一見,果然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。
「我還有一些發現,你都記下來。」
徐昊緩步向前,指著眼中所見,一座座繚繞黑霧妖氣的樓閣,以及隱約帶著黑霧的角落方位。
「這間、這間、還有這一間,都有妖怪邪祟的氣息。」
吳倫趕緊以指為筆,掏出白紙,全都記錄下來。
徐昊指點之後,轉眼看了看。
可見吳倫居然以筆畫勾勒出整個瀟晗坊的區域,把徐昊的指點所在,全都標記在紙上。
「想不到你還有如此絕學。」徐昊感到佩服。
吳倫一笑:「家母擅長作畫,所以我從小就精於此道。」
他說著,盯著白紙上繪好的圖畫,皺眉道:
「有些奇怪......」
「嗯?」
徐昊瞧了瞧紙上畫作,沒看出什麼奇怪。
吳倫指著畫上每個標記:
「徐兄所發現有妖氣的所在,全都是生意慘澹,已經快要關門的伎館......」
徐昊沒聽出其中意思,皺眉道:
「或許正是因為有妖氣,妖怪邪祟出沒,才會影響生意,也算合情合理。」
吳倫搖搖頭,指著居中方位,一座占地頗大的樓閣院落:
「這是『如意坊』,最近新開的一家伎館。為何如意坊周圍的伎館,全都有妖氣?而這間卻絲毫無事?」
徐昊瞧了瞧紙上所畫,又轉頭,看向遠端。
其實他此前也注意到了,有一座顯得鶴立雞群的樓閣,氣勢榮華。遠望明艷亮麗,並無任何黑霧。
周圍略有的黑霧妖氣,也與這座樓閣涇渭分明。
「徐兄有所不知,煙花風月伎館講究的是厚積薄發。這裡每一間伎館,生意好的,都是數十年的老店。」
吳倫眺望遠端,緩緩解釋道,「只有老店才有底蘊,那些客人早已視之如知己,流連忘返。」
「如意坊,新開不過半年。按道理來說,必然是爭不過周圍的老店。但出奇的是,自從開張,卻是生意逾見興隆。」
他又指著紙上所畫標記:「這每一間即將倒閉的伎館,生意都是被如意坊擠垮了......」
「我還聽說,許多著名的花魁藝伎,都搬到如意坊,帶入不少恩客......」
「所以我此刻奇怪的是,為何倒閉的伎館妖氣糾纏。反而生意最好的,客人最旺的,卻絲毫無事?」
徐昊再才聽出吳倫的疑惑。
妖怪作祟的目標只能是凡人,人越興旺越作妖。
關門倒閉的伎館,客人全無,作什麼妖?
「你的意思是,如意坊是幕後主使?驅使妖怪邪祟,禍害了周圍的伎館生意?」徐昊低語問道。
吳倫臉色凝重:
「此地的妖氣竟然如此深重,我卻一無所知!」
「但要說一切與如意坊有關,卻不能武斷。畢竟它絲毫不染,至今無事,堂堂正正。」
「我要返回奉仙司府,上報這個發現。」
「怎麼?就走這一趟,你不打算去如意坊看看?」徐昊含笑道。
「太貴了,去不起......」吳倫搖搖頭。
連你都說貴,那肯定是貴......可惜不能去看看......徐昊笑而不語。
「公事,多動多危險,少動少犯錯。」
吳倫揮揮手,豪氣的說,「走,肚子也餓了,皇帝不差餓兵。我請你吃酒!」
......
......
醉仙居。
名字起得很大氣,但卻是個偏僻角落的酒肆。
「這家店主與我相熟,做得一手好魚膾!甚合我的口味,今日與徐兄不醉不歸!」
吳倫帶著徐昊入店,要了個安靜座位。
不過片刻,一大盤「生魚片」被端上桌。然後又是一個木托盤,居然是黃泥裹就的烤雞。
五張羊肉胡餅一摞,堆在旁邊。
砰~~
吳倫拍開一壇老酒,給徐昊和自己斟滿。
「來來來,滿飲此盞!」吳倫笑呵呵舉起酒盞,先干為敬。
徐昊小口小口抿著,也一盞飲盡。
酒水微甜,度數也不高,徐昊覺得還行。
魚膾,也就是生魚片,佐以青蔥、薑汁、橘汁、芥末、粗鹽等等,或者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