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 城寨伏擊與求生

    剛剛從甌雒靈堂的法陣籠罩中走將出來,還沒有等我和努爾將這一口氣給喘勻了,便聽到又出現了這麼一個還算是熟悉的聲音,我渾身一僵,循聲望去,瞧見在不遠處,倒塌的牌樓廢墟之上,赫然站立著一個長手長腳的英偉男子。

    此人頭戴青銅緊箍,眉毛狹長,一雙眼睛像野狼一般銳利,卻是一直追殺我們的鐵箍男。

    此人乃安南北方協調部隊的高級官員,接到群眾舉報之後,就一直跟著我們,本來只以為是一次很尋常的任務,然而卻沒想到在追逐過程中,竟然有那麼多的手下相繼死去。

    這種鈍刀子割肉的痛苦讓這個意氣風發的驕傲男子胸口,有著一股濃郁不化的怒意。

    有國讎,有私恨,就沒有什麼可以阻擋鐵箍男將我們給揪出來的決心,當在谷口石縫處等待良久,還無消息之後,他終究還是摸進了谷中來。

    此時的我和努爾,兩人經歷過奪棍考驗,早已是精疲力竭,傷痕累累,自然不願意再繼續交戰,於是我一步跨前,與之周旋道:「如你所見,這是一處巨大的甌雒城寨,千百年而不朽,必然是有許多秘密的,與這樣的寶藏比起來,我們實在不算什麼,你若是不想拼個你死我活,那麼不如放過我倆。今日起,你禮送我們折轉北方,而這偌大的甌雒城寨,則落入你們之手,千年秘密,盡由你們擁有……」

    我口舌生花,鐵箍男卻突然獰笑起來:「好能說的小子,不過我只想問一句——關我屁事?」

    我滔滔不絕地輸送著我的想法,然而卻被這人粗魯的打斷了,一時間有些愣住,下意識地回答道:「啊?」

    鐵箍男見我不明白,一步踏前說道:「這城寨裡面縱然有千般秘密,與我何干?我的責任,是維護這一方的安危,捉拿所有威脅到人民和群眾安全的敵特分子,如果抓不住你們,我劉彥悅的臉往哪兒擱?整個北方協調部隊,河宣省縱隊的臉面,又往哪裡擱?」

    一言表達立場,鐵箍男不再給我們喘息的時間,而是身子一扭,快速衝殺了上來,雙手一抖,竟然是兩把鋒利之極的雪亮苗刀。

    與此同時,從左右兩邊還撲來了兩條鬼魅一般的身影,我瞧見是那個滿臉紋著青色符文的高挑陰陽女,還有另外一個,則是精修瑜伽的長袍光頭,一臉苦相,赤腳如飛。

    三人不知道來到這兒多久,伏擊於此,一旦發動,立刻展現出了巨大的威脅。

    面對著這樣的壓力,我和努爾對視一眼,不進反退,折身返回了我們剛才拼命想要逃出的靈堂去。

    凡事皆為此一時、彼一時也,當初我們掙脫靈堂,是因為裡面有那千般青焰惡靈附體,另有神將斬殺,絕非幻境,而是具象現實,而此刻面對著這三名安南北方協調部隊的高手伏擊,歷經大戰的我們卻也只能憑藉著地利而為。

    返身折回靈堂,我們兩人頗有默契地分散而走,朝著靈堂深處快步跑開。

    鐵箍男帶著兩名最精銳的手下急沖沖而來,然而靈堂驟然變得一片漆黑,雖然能夠憑藉著聽力、炁場和一點兒微光分辨方位,但終究還是有些勉強,於是速度驟然下降。

    我和努爾先前曾經計較過在這偌大的城寨中游擊,利用複雜的地形將敵人給分割開來,通過快速的機動性來最大程度的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——不過所有的計劃,前提在於我們得保持著一種局部的優勢。

    此刻大戰力竭,我們兩人唯有先逃脫升天了再說。

    如此一想,目的便十分明確,兩人很快從靈堂另一面的窗戶間逃脫,一個鯉魚躍身,然後從後面的小巷子裡奪命狂奔。


    幾分鐘之後,我們擺脫了鐵箍男等人的追擊,摸著黑返回了四層高樓處。

    兩人回來,精疲力竭地躺倒在地,任由胸口劇烈起伏。

    太累了,實在是太累了,我們兩人都有一種躺下去就不願意醒來的衝動。

    不過敵人卻是跗骨之蛆,隨時都有可能跟過來,所以當下我們也不敢直接癱倒在地,而是將放在這裡的補給全數打開,將那最後一點兒壓縮餅乾給分吃乾淨,並且飲水而飽。

    在這一刻,才能夠真正領會到「時間是生命」的這一真諦,我和努爾一句話都沒有說,便對面盤坐,用每一秒鐘,來回復自己的勁力,並且行得周天之法,使所有受傷的經脈和肌肉得以最大程度的恢復。

    我們還有一場惡戰要打,所以唯有戰前修行,方能有勝算而出。

    還好阮梁靜沒有進得谷中來。

    兩人無語,對面而坐,如此足足持續了半個多小時,在此期間,樓外不斷傳來了飛速的腳步聲,顯然是那三人正在滿城寨地找尋著我們。

    我體質特殊,先是有楊二丑的伐經洗髓,而後又在利蒼墓中經受過兩次千年積液浸體,恢復能力天生就比常人要厲害許多倍,所以總算是將這一口氣給喘勻了些,然而努爾的眉頭卻是越來越皺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此時,我們聽到了下面傳來了「蹬蹬蹬」的一陣腳步聲。

    有人上樓了。

    幾乎不用招呼,我和努爾便直接緩慢站起,然後朝著這房間裡面的犄角旮旯裡面藏了過去,隱住身形。

    剛剛藏身入了陰影,便有一人一躍而出,我們因為角度的問題,沒有瞧見那人是誰,不過憑空之中,卻陡然生出幾許檀香來,不用想,便知道是那個修習瑜伽的長袍光頭。

    看來他應該是個和尚。

    王朋能以道士的身份入局,這人是和尚倒也沒有什麼可以爭議的,雖說東南亞是一個性格平和的佛教區域,大部分僧職人員都能夠謹守戒律,但是人性就是這樣,越壓抑,就越變態,黑巫僧也是數不勝數,邪法更是紛呈迭出。

    長袍光頭停在了樓梯口,一動也沒動,這情形著實有些古怪,我連氣都不敢喘,硬憋著,生怕被著人給發現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這個時候,我突然感覺到肩膀一沉,半邊身子都有些發涼。

    我下意識地扭頭過去,陡然間,瞧見一個腦袋碩大的孩子正趴在我的肩上,一雙發白魚眼睛正怨毒地盯著我瞧。

    它的臉上,無數的鱗片堆疊,接著就是臉皮之下,有宛如游蛇一般的血管在涌動,此消彼長,此長彼消,給人以一種詭異的節奏在流動,我們兩者目光一相對,那東西突然之間,張開了嘴巴,朝著我的脖子咬來。

    這是我所見過最恐怖的嘴巴,米粒大的牙齒密密麻麻地分布其間,尖端就像刀鋒一般銳利,彼此之間,還有無數熏臭的



第五十四章 城寨伏擊與求生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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